刻意提醒他们去找证据,证明她早有准备,这年猪他们肯定是藏起来了!花满溪暗自琢磨道。

    “对啊,村长,要不先找找,说不准花家的年猪是自己跑了呢?我家里的猪也经常会跑。”跟着过来的一个村民也提议道。

    然而花满溪先找了刘叔哭诉一番,刘叔心里早有先入为主地认定是王大壮偷了东西,他沉吟了一下,冷静道:“叫王大壮出来。”

    王寡妇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一听村长叫王大壮,顿时就掩着袖子开始胡搅蛮缠:“哎哟,我都说了大壮这几日在家里躺着,上次那顿板子打得这么狠,他现在还起不来呢,哪里就去他花家偷东西了!真是一帮人合着欺负我孤儿寡母啊,还是亲戚呢!”

    “既然你们不承认,那我只有报官了!王大壮偷的东西,是我花家全部的家底了,我们今日连米都没得吃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是官老爷来了,查出王大壮的事情,王大壮蹲牢子是轻,整个桃花村的名声也臭了,出了个偷东西的贼,我看谁家还有姑娘愿意嫁来桃花村。”

    花满溪声音冷静地应对道。

    事不关己总是高高挂起的,刚才那个附和王寡妇的村民就是这样,即便是看在刘叔的面子跟了过来,也不会尽心尽力帮他们花家的。

    唯一关乎到他的利益,他们才会用心。

    桃花村穷,大多男人还都打着光棍,花满溪这话无疑就是一根刺。

    如果桃花村出了贼,这样的脏污名声传出去了,的确让他们娶媳妇更难了,尤其是刘叔,少不得还会被官府追究个包庇罪。

    “花家这外甥女说得对,王大壮偷鸡摸狗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肯定也是他!”另一名跟过来的村民顿时气愤地说道,“我儿子都二十了,还没有说上媳妇,这要是闹到了报官,的确不好听。”

    “王寡妇,你真想让花家报官吗?赶紧让王大壮出来!”刘叔一拧眉头,冷声斥责道。

    “哎哟!你们报官关我家大壮什么事!我说了没偷,就是没偷!你们这是仗着人多欺负人是吧?”王寡妇居然不管不顾地坐到了地上,又哭又闹,“大家评评理啊,这么多人欺负我孤儿寡母——没天理啊!”

    “村长,这——”跟着过来的村民也犯愁了,这王寡妇是桃花村数一数二的泼妇,为了一个穷得叮当响的花家得罪她,日后少不得有嘴绊子。

    “王家大娘,我早知道你们欺负我大舅老实,村长是个公道人,你既然说王大壮没偷猪,总要让村长问个究竟吧?你这是不把村长放在眼里了?”花满溪也觉得这种人颇难对付,讲理是讲不通的,只有以暴制暴,她定然是打不过她的,所以只能推村长出来了。

    “王寡妇!你别胡搅蛮缠!赶紧起来开门!让王大壮出来!”村长看着一边气得微微发抖的花满溪,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大哭大闹的王寡妇,心里的天平愈发的倾斜。

    “我不开!你这是冤枉!”王寡妇坐在地上,心里却冷笑起来。

    一个小丫头片子,想跟她斗?

    “三儿,二狗,把门踹开!”村长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板着脸命令道。

    话音刚落,被点名的两人便一脚将门踹开了,王寡妇是个懒人,王大壮更是,那院子里野草丛生,堆满了垃圾,简直无处下脚。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那王大壮听到了声响,居然拄着一根棍子从屋里出来。

    装得还挺像的。

    “王大壮,上次刘叔只是打了你的屁股,你这腿莫不是昨晚翻我家院墙摔断了?”花满溪冷声道,目光却在这院子里搜寻了一番,想看看年猪究竟被他们藏在了哪里。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被打狠了,行动不便,谁说我腿摔了!”王大壮狠狠地瞪了花满溪一眼,恶声恶气道,“再说,我昨晚怎么又翻你家院墙了?我这一身伤还没有好呢!这几天都在床上躺着!”

    “这,满溪,你真的没有看差吗?王大壮这样子的确翻不过院墙去啊。”刘叔看着王大壮一瘸一瘸的样子,侧头问花满溪。

    “是啊,花家外甥女,黑灯瞎火的,你不会是看差了吧?王大壮这样子怎么翻过院墙啊?”另一个村民也出声道。

    “就是!你倒是知道冤枉我,上次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王大壮恶狠狠地瞪了花满溪一眼,“你空口白舌在这里栽赃我,要是我娶不上媳妇,你是不是嫁给我?”

    花满溪目光已经极快地在王寡妇这个小院子扫了一遭,听了这话,抬起眼直勾勾地看着王大壮,厉声问道:“你说你这几天都在床上,没有出过屋是吧?”

    “当然!这是真的!不信你问周围的邻居!谁看到我王大壮出门了?”王大壮不假思索地应道。

    “是吗?那你鞋子上的泥是怎么来的?”花满溪目光顿在王大壮的鞋子上,声音拔高了两度,“你这鞋子沾了泥水,我家院子上排水的沟儿有些堵了,流在院墙边堆积了些淤泥,你跳下来,在那里留了脚印,我们只要拿这鞋子去比对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你了!”

    王大壮闻言果然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果然见鞋底和鞋面上都沾了泥巴。

    他神色一白,想不到这花满溪居然会有这个本事,还知道比对鞋印!

    “王大壮!你还敢骗人!上次写的保证书你这么快就忘了!我说了,再有下一次,定然要将你送官的!”村长见王大壮那神色顿时就明白了,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恨铁不成钢道,“王家的脸面但真被你这个混球丢尽了!可怜你那爹死的早,没有将你教好!”

    “表舅!表舅!她胡说八道的,不是我!”王大壮一听要送官,当即慌了,可是刘叔早就对他失望至极,当即让两个村民上前反剪了他的手,冷声命令道,“送去祠堂,报官!”

    “你!刘老六!你想干什么!”刚才在门口撒泼的王寡妇见王大壮被扣住了,当即冲了进来,“没凭没据的,你凭什么抓人!你一个芝麻绿豆的村官,真当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了!被个半半大的丫头片子哄的五迷六道,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捉人!”

    “什么没有证据?这王大壮说他这几天都在床上躺着,可却在花家的院子里留下了鞋印子,你若是不信,我们这就脱了他的鞋子去比对!铁证如山,他昨晚就是去花家了!你还有什么好说!”

    “就算是他去花家,也不能证明他偷东西了!捉贼拿赃啊!他偷了什么东西?你搜着了吗?”王寡妇强作镇定,剜了花满溪一眼,阴阳怪气道,“这个被糟蹋了的小贱蹄子,说不准是她想男人了,哄着我们家大壮去的呢?我们家大壮看不上她,她倒是知道倒打一把,讹诈大壮偷东西!”

    王寡妇这话是刻意提醒王大壮的,王大壮当即连连点头,指着花满溪道:“没错,就是她约我去的!她说她不想嫁给丁二娃那个傻子,求我给她五两银子!我看不上她,她就翻脸不认人了!”

    花满溪当即是被这对无耻的母子气得头顶都要冒青烟了,她活了两辈子,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

    “是吗?我约你的?”花满溪冷笑一声,却神色不变,一连串地质问道,“那我问你,我是怎么约你的?我又是约你在何时何地见面?我们见着面没有?见了面说了什么?”

    王大壮神色又是一变,王寡妇却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花满溪,这个死丫头从前是打死都哼不出两声来的,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机灵了?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你,我——”王大壮果然卡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你说啊,你不是说我约的你吗?分明就是进院子偷东西,居然还不承认!是不是想见官!你偷了我舅父二两银子还有我家的大年猪!你还不交出来!”花满溪趁着王大壮脑子里正乱哄哄地想着谎话的时候忽然出其不意地拔高了声音。

    “你胡说!我分明只赶走了你家的猪,我什么时候偷过银子!”王大壮被花满溪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道。

    “村长,他承认是他偷了我们家的猪了!你们听,大家都听见了吧?你看是不是送去官府?”

    花满溪乘胜追击。

    王大壮话说出口,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色惨白地看向了王寡妇!

    王寡妇想不到自己儿子居然这么没用,就这样被诈出来了,当即变了脸色,上前装模作样地拧了一把王大壮的耳朵,恨铁不成钢道:“你个混球小子!你皮痒了是吧?你竟然又去偷东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偷东西,不要偷东西,你当老娘放屁是吧?现在好了,你要是被抓到牢里去,老娘也不活了!”

    王寡妇哭哭啼啼地说着,就要一头往院子里的槐树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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