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后,裴渡的耳边响起阵阵嗡鸣,大脑却清醒了很多。

    “你走吧。”

    裴渡将半抬起的手垂到身侧,声音很低。

    “谢谢谢谢。”

    富二代如释负重,谢恩一般倒退几步后立刻转身,一溜烟似的走远了。

    裴渡靠着墙,头无力地垂着,他怕看到血色的灯光。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好像在朝着他的方向移动。

    裴渡以为是刚刚走的富二代又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现在其实很想找个人说说话,或者听别人随便说些什么。

    他害怕太安静,烦人的吵闹有时候意味着生命力。

    裴渡静静地等着,指望那个小富二代说些什么,却等来一只青筋暴起的手,攥住了他的衣领。

    “裴渡,我真想给你一拳。”

    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那个邱时。

    因为虞测,裴渡已经悲伤惊惶到极致,此刻却突然生出嘲讽的笑意。

    邱时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这些外人也能对他和虞测的关系指指点点了。

    他一把捏住邱时的手,逆着力道直接将对方掼到了墙上,邱时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

    头狼的地位不容挑衅。

    裴渡微微扬起下巴,不屑地扫了一眼邱时,冷嘲热讽道:“你算什么东西?懦夫。我不过恐吓几句,你就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滚远了。来啊,有本事你就给我一拳。”

    邱时呼吸急促,在裴渡平静无波的嘲弄中,他的脸部被涨得通红。

    愤怒,极端愤怒,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对自己没能带着虞测走的懊悔,对裴渡给予他挑衅的恼火,在裴渡轻飘飘的尾音中压抑到极致,爆发了。

    邱时一时间抛却了所有顾虑,用力给了裴渡一拳。

    裴渡一时没注意,竟真的被邱时打中,惯性使他不自觉后退,连带着公共座椅在尖锐的划地板声中被后移半米。

    裴渡抬手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爆发出更加沉闷的低笑。

    “邱时是吧,你以为现在给了我这一拳,就能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了吗?就能证明你对虞测的情谊了吗?”

    除了额头隐隐跳动的青筋,裴渡没有显露出一丁点生气,他看着喘着粗气,自以为嬴上一局的邱时,寒声道:“这最多不过证明你是一个没有脑子的懦夫,你和邱家都会为这一拳付出代价。而我和虞测之间永远不是你能够插手的关系,我劝你还是不要不自量力的好。”

    邱时给出那一拳时就知道自己与邱家必然遭到来自裴渡的疯狂报复,也许他在清醒后会后悔,但后悔不是他放过这个人渣的理由。

    邱时全然忘记了自己往日是怎样对待虞测的,他红了眼,他就是要在裴渡面前证明自己和虞测的关系。

    证明裴渡放在心上的人宁愿和他眼中不入流的货色发生关系,也不想和裴渡有纠葛。

    “是吗?那在这段我不能插手的关系里,虞测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和他早就睡过了。”

    方才还满不在乎的裴渡,在这句话结束的瞬间就咬紧牙关,死死抿住自己的唇。

    邱时看到裴渡剧烈的反应,心中生气无限快意,他乘胜追击,又补了一句:“虞老板大腿内侧的红痣可真是个销魂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