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奴隶跑了!有奴隶跑了!首领下令,严查部落所有出口!!”

    江盛黎听着那群人的话,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心道:糟了,一旦大规模的筛查,他们不可能逃得过。

    于是他与拱光和庚岁商量,等这边防守稍薄弱些,就一股气冲出去,一旦进入森林,能逃开的几率就会大很多。

    “拱哥,你跑吧,到时候我来拦住他们。”庚岁看向拱光,知道自己的腿绝对是一大拖累,与其三人都落网,不如牺牲他来争取时间。

    拱光正要反驳,就见江盛黎从一旁的杂草中抽出了几根木棍,随后他摸了摸庚岁的腿,用杂草做绳,勉强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固定器。

    “盛黎,你做什么?”

    “叫老子江哥,或者老大,别盛黎盛黎的叫,怪恶心的。”江盛黎三两下将固定器绑好,这才抬头看着庚岁,“你的腿还有救。”

    庚岁和拱光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在他们的认知力,断腿的兽人为了生存只能自己咬断断肢,除此外,别无他法。

    然而现在,眼前这人竟然说他的腿还有救!

    还有救是什么意思?是能恢复?是不用当废物?

    江盛黎望着他们一脸惊异,给他们时间缓和,自己则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将手臂搭在膝盖上,用一个比较舒适且省力的姿势坐着。

    “选吧,要是愿意当我小弟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治治腿。”

    庚岁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死死盯着江盛黎,这人从断气再醒来后就变得很奇怪,以前三句不离淳,但现在竟然压根不提,而且整个人的气势也变了很多,多了些让人畏惧的成分。

    “我来当你小弟,当你的奴隶都可以,你帮帮庚岁,他才刚进化,不能成为废人!”拱光反应过来后就抢先在江盛黎面前跪了下来。

    江盛黎没看他,而是紧紧盯着庚岁。

    庚岁看了看自己的短腿,又看了看拱光,最后一咬牙:“只要你治好我的腿,我就当你小弟!任你差遣你!但有个条件,你不能动拱哥,我向兽神发过誓,这辈子保护他,你不能让我去做伤害他的事。”

    江盛黎翘嘴一笑:“我对他不感兴趣,我比较喜欢女人,男人硬邦邦的,有什么好睡的。”就算这个世界上一个女人也没有,他也不会和一个男的搞基!

    “女人?那是什么?”

    “啧,给你解释不清。”

    日落时分,趁着蛮河部落的人都去领食物之际,躲在柴垛里的三人终于找到了时机,他们彼此望了一眼,一鼓作气直接冲出了部落防线。

    “走!他们追来了!”江盛黎看着阴森恐怖的大山,天已经暗下来了,他们就算躲过了部落的追杀,深林里凶猛的野兽也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但是他们别无选择,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逃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江盛黎靠着自己上辈子的野外求生经验在前边带路,可惜他们伤残又饥饿,根本跑不赢身后的人。

    “快躲进树根下!快!!”

    一阵脚步声临近,三人大气都不敢出,江盛黎透过幽绿的苔藓,看清了带领人来追杀他们的人。

    那人身躯高大威猛,面目凶悍,此时打着赤膊,肌肉十分紧实,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整个人充满着野性的力量。

    他手臂上还有兽人进化成功的兽纹,增添了有几分美腻,这人的年龄其实看着不大,只是眉眼间带着深深的戾气,深邃的五官宛如最精致的铁器,锋利且毙命。

    这人,正是蛮河部落的首领——北煦。

    江盛黎望着这人手握木矛,像似身披战甲的将军,让人不自觉想要在他面前臣服。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看着那遒劲有力的身躯,想着自己被人按在地上鞭打的画面,心道:北煦是吧,总有一天,他要这人在他脚下求饶,以报他刚穿越过来的“盛情款待”之情。

    “首领,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了,还追吗?”

    “一个几天没进食的废物,一个腿瘸了的兽人,还有一个是亚兽人,他们就是有四条腿也跑不远,继续追。”北煦冷着脸,身侧令人战栗的气场惹得一旁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盛黎见他们走远,连忙带着庚岁和拱光抄其他小路离开。

    “我们终于自由了。”拱光扶着庚岁,眼眶中忍不住溢出泪水。

    庚岁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自觉看了眼江盛黎,若不是这人,他们根本不可能逃走。

    然而就在他们跑出去没几步时,江盛黎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凛冽的风声,像似利器划破空气的爆破声,“咻!”地一声在他耳边炸开。

    “唔!!”他的肩膀被一根木矛刺穿,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掀翻,让他从本就崎岖的山路上直接滚了下去。

    “江哥!”

    “老大!”

    “你们走!!”

    那一刻,江盛黎看着眼前迅速滚过的石砾草木,在后脑勺撞击上一块硬石后,他久违地感受到了一种濒临死亡的错觉。

    剧烈的痛楚和血液的流失让江盛黎的精神一度绷到极致,恍惚间,他的目光扫过正下坡来抓他的兽人。

    透过那茫茫的人海和无数的草木,他看到了向他掷矛的人。——北煦!

    北煦正一手抓着悬崖缓坡上的树枝走下来,一手摘下一片带血的叶片,在江盛黎的目光中,放进了嘴里咀嚼。

    他脸上,是胜券在握的狂傲,是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挑衅。

    盛气凌人,睥睨一切,看得江盛黎恨不得把他揉碎在掌心里。

    然而,现实是滚落山崖的他在二次重伤下,没有一丝奇迹出现地被抓了。

    一双粗糙的皮革靴踏在江盛黎眼前,随即他的头发就被人拽了起来。

    他咳出一口血,几乎咬碎银牙想道:好歹那两人跑掉了,否则再带两个累赘,他恐怕就没命跑了。

    傍晚的林中鸦雀无声,他听见蛮河部落的首领,也就是北煦叫人把他捆绑带回去。

    那声音很好听,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恨得牙痒痒。

    ……